《后汉书》研读471：志·五行（四）

　　《五行传》中说：“舍弃法律，驱逐功臣，杀害太子，以妾为妻，则火不向上燃烧。”这是说火失去它的本性成为灾祸。其中又说道：“看物体不清楚，这叫做不明智。它的过失是软弱，要受到的惩罚是持续温热，其极不幸的事是常年患病。有时会出现草妖，有时会出现蜾（音guǒ，果）虫妖孽，有时会出现羊祸，有时会出现赤色妖异和红色凶兆。这都是水气伤害火气。”蜾虫，刘歆解释认为是羽虫。

　　建武年间，渔阳太守彭宠被征召。诏书到达后，潞县城中起火，火星一直飞出城外，烧毁一千多家，有人被烧死。京房《周易》说：“上面不俭约，下面不节省，大火会多次发生，焚烧宫室。”儒生们说火以明为德，以礼为根本。当时，彭宠和幽州牧朱浮有矛盾，彭宠怀疑朱浮朝见时进了自己的谗言，因此心中犹豫不决，他的妻子劝他不要应召，于是他起兵反叛，率军进攻朱浮，最终被诛杀。

　　101年八月己亥日，北宫盛馔门旁边的小阁起火。这时汉和帝宠爱邓贵人，阴皇后因为宠爱减退心怀怨恨，汉和帝想废掉阴皇后。第二年，汉和帝借口阴皇后信奉诬蛊，废掉她的皇后称号，把她迁往桐宫，阴皇后因忧愁而死，邓贵人被册立为皇后。

　　103年六月辛酉日，汉中郡城固县南城门发生火灾，这是汉和帝要断绝后代的征兆。随后两年，汉和帝去世，汉殇帝以及平原王都早年夭折，汉和帝的后代断绝。

　　108年四月甲寅日，汉阳郡阿阳城中失火，烧死三千五百七十人。在汉和帝去世后，他有两位皇子刘胜和刘隆，刘胜老大，邓太后贪图小皇子刘隆年幼，立其为帝，他就是汉殇帝，邓太后想自己养大立他为帝。106年，汉殇帝去世。刘胜有突然昏厥的疾病，但情况并不严重，群臣都想拥立他，邓太后认为以前既然没有立刘胜，现在当然也不再立了，就改立清河王刘庆的儿子刘祐为帝，他就是汉安帝。司空周章等人心中不服，图谋诛杀邓氏，想废棹邓太后和汉安帝，改立刘胜为帝。当年十一月，事情被发觉，周章等人被诛杀。随后凉州反叛的羌人危害很大，凉州各郡把治所迁徙到左冯翊、左扶风境内。等到邓太后逝世，邓氏全族都被诛杀。

　　110年三月戊子日，杜陵园起火。117年二月壬戌日，洛阳武库发生火灾。这时，羌人反叛，成为一大危害，朝廷征调天下军进攻防备，前后十多年没有平定，天下厌恶兵役之苦。

　　122年八月戊子日，阳陵园的寝殿起火。凡是先人的陵园发生火灾，都是皇太子要被废掉的征兆。上天好像在说：不应当废掉皇太子来剪除自己，就像火不应当焚烧先人的陵寝一样。第二年，汉安帝听信谗言废掉皇太子刘保，封他为济阴王。随后两年汉安帝去世，中黄门孙程等十九人在殿中中起兵，诛杀贼臣，拥立济阴王刘保为皇帝。

　　132年，恭陵堂下周围的廊屋发生天火，东西幕府也同时起火。太尉李固认为，这是奢侈僭越招致。恭陵最初修建时，曾经挖掘前人的坟墓，规模宏大，装饰华丽。此外，汉顺帝还想要再造宫室，增加楼台宫观，所以在幕府中起火，烧毁了木材原料。

　　136年十月丁未日，承福殿起火。当初，汉顺帝封给乳母宋娥山阳君爵号；皇后的父亲梁商本是国侯，又增加很多封赏；梁商的长子梁冀应当继承梁商的封爵，因为梁商没有去世，又另封梁冀为襄邑侯；追封皇后的母亲为开封君：这些都过分逾越礼制。

　　142年三月甲午，洛阳人刘汉等一百九十七家被大火所烧，随后四年，接连三位皇帝先后去世，一直到146年君位才确定下来。

　　147年五月癸丑日，北宫掖庭中德阳殿起火，大火一直烧到左掖门。当初，梁太后的哥哥梁冀怀有邪恶不正之心，因为前太尉李固、杜乔正直，唯恐妨碍自己行事，就教唆人诬陷李固、杜乔后杀害他们。随后梁太后去世，梁氏全族都被诛杀。

　　162年正月辛酉日，南宫嘉德殿起火。戊子日，丙署起火。二月壬辰日，武库起火。五月丁卯日，原陵长寿门起火。先前，毫后凭微贱身份受到汉桓帝宠爱，号称为贵人，不久又被封为皇后。汉桓帝封皇后的母亲宣为长安君，遍封皇后的兄弟，对其恩宠达到极限，还封了很多无功之人。前一年春天，白马县令李云因为上书直谏被处死。这时，此彗星冲犯心宿、尾宿，火灾接连发生。

　　163年正月壬午日，南宫丙署起火。四月乙丑日，恭北陵东阙起火。戊辰日，虎贲掖门起火。五月，康陵园寝起火。甲申日，中藏府承禄署起火。七月己未日，南宫承善闼内起火。

　　164年四月辛亥日，康陵东署起火。七月甲申日，平陵园寝起火。166年二月己酉日，南宫嘉德署、黄龙殿、千秋万岁殿全都起火。四月甲寅日，安陵园寝起火。闰月（史料记载本年无闰月），南宫长秋宫和欢殿后钩盾、掖庭朔平署起火。十一月壬子日，德阳前殿西阁及黄门北寺起火，有人被烧死。

　　185年二月己酉日，南宫云台发生火灾。这月庚戌日，乐成门发生火灾，一直烧到北宫门，过道以西烧着嘉德殿和和欢殿。案云台的天火由殿顶燃起，出檐几百根，同时一起燃烧，好像悬挂着几百盏华灯，当天烧尽，一直烧到白虎门、威兴门、尚书台、符节署、兰台。云（灵）台是周朝时建造的，图书、术籍、珍玩、宝怪都藏在这里。京房《周易》中说：“君主不思正道，它产生的妖异是起火烧毁宫殿。”这时黄巾军作乱，这是扰乱天帝常道，七州二十八郡同时起兵，朝廷派遣将帅，出动军队，虽然捕获了一些首领，但宛城、广宗、曲阳各县邑，都还没有平定，从海边到内地百姓担负的兵役和徭役都很沉重，百姓不能耕织，死伤已经超过半数。汉灵帝仍然不能“克己复礼”，暴虐奢侈奢更加严重，他下达的诏书像雨点一样密集，督导围剿的骑士像雷电一样激荡，封授官职不得其人，政治靠贿赂进行，皇帝宠爱的人和鸿都门的小人，全部封赏高位。洛阳的人们都这样说：“今年是诸侯年啊！”上天的警告好像说：放逐贤人，奖赏恶人，还要什么旧的典章制度呢？所以焚烧他的云台、城门和禁中收藏秘籍的殿阁。随后三年，汉灵帝突然去世，紧接着董卓作乱，城中大火连烧三天没有熄灭，洛阳沦为一片废墟。

　　征兆的持久经常高温燥热，《汉书》中用冬天温暖来验证。光武中兴以来，也有冬天温暖，但没有记载。

　　116年，有不同藤茎的瓜共生在一起，八个瓜同一个蒂，当时认为这是吉祥瓜。有人认为瓜是向外延伸的，离开藤茎结实，这是女子外属的征兆。这时阎皇后刚刚被册立，后来阎皇后和外亲耿宝等人一起谗毁皇太子刘保，把他废为济阴王，另外迎接济北王刘寿的儿子刘犊为帝。这就是草妖。

　　174年，右校偏院中有两棵樗树，都高四尺左右，其中一棵，一天一夜间突然长高长大，长一丈多，大一围，最后长成胡人的形状，头部、眼睛、两鬓、胡须、头发都具备。京房《周易》中说：“王德衰微，下人将要起来，就会有树长成人的模样。”

　　176年十月壬午日，汉灵帝居住的宫殿后面的槐树，直径都有六七围粗，突然自己拔出倒立，根露在上面。

　　184年夏天，东郡、陈留郡的济阳县和长垣县，济阴郡的冤句县和离狐县的境界里，生长出一种草，它的茎干臃肿大如手指，很像鸠雀、龙蛇、鸟兽的形状，五色也都和它们的形状相合，毛、羽、头、目、足、翅都具备。这和草妖非常近似。这年黄巾军开始起义。皇后的哥哥何进，异父同母的哥哥朱苗，都担任将军统领军队。后来朱苗被封为济阳侯。何进、朱苗借此掌握威权，把持大权，汉朝的衰微积弱从此开始。

　　124年二月戊子日，有五色大鸟集结在济南台上。十月，又在新丰县城集结。当时的人们认为是凤凰。有人认为凤凰是阳明应验，所以如果没有圣明的天子，就会隐藏而不出现。凡属五色大鸟像凤凰的，多半是羽虫妖孽。这时，汉安帝听信中常侍樊丰、江京、乳母王圣以及外属耿宝等人的谗言，撤免太尉杨震，废掉太子刘保为济阴王，这都是不明智的灾异。汉章帝末年，号称凤凰总共出现一百四十九次。当时正直的臣子何敞认为，羽虫妖孽像凤凰，翱翔在宫殿上面，这是天子行事不明察。记载者认为以后汉章帝去世，可以作为应验。原来汉宣帝、汉明帝时期，一群群五色鸟翱翔在殿屋上，贾逵认为这是胡人投降的征兆。当时二帝有许多善政，虽然有些过失，还没有达到极衰微缺失的地步。到了二帝末年，果然有二十多万胡人投降，这是它的应验。汉安帝时期，羌人反叛在外，奸谗兴起在内，正是羽虫妖孽出现的时候。《乐叶图征》中说，五凤都是五色羽毛，属于吉祥瑞物的只有一种，属于灾殃孽物的则有四种。

　　151年十一月，五色大鸟出现在济阴己氏县。当时的人们认为是凤凰。这时政治衰微缺失，梁冀秉政胡作非为，汉桓帝宠幸毫后，这都是羽孽出现。

　　182年秋天，有五色大鸟出现在新城，众多鸟雀跟随，当时的人们认为这是凤凰。这时，汉灵帝不体恤政事，常侍、黄门专权，迪都属于羽孽出现。群鸟的本性，就是发现五彩错杂不同寻常的禽鸟，喜欢聚集观看，甚至于没有见过枭鸟的麻雀，突然见到时，也会聚集观看。

　　186年八月，怀陵上有一万多只鸟雀，先鸣叫得极其悲哀，随即互相乱斗乱杀，结果都断了头，悬附在枳棘树枝上。189年，汉灵帝去世，大将军何进感觉宦官及与其勾结的朝臣积恶太久，想要把这些人全部罢免除掉，从而改革腐朽的政治，但何太后迟疑犹豫，很长时间不能决断。何进从宫中出来，在尚书省中被杀。因此官吏被清洗杀害，后来官高禄显的没剩几个。那个陵园是高大的象征。上天的警告好像在说：“那众多留恋高官厚禄的人，会自相残害以至于灭亡。”

　　149年秋天七月，北地郡廉县境内天降肉雨，好像羊的肋骨，有的像手一样大。这近似于红色凶兆。这时，梁太后临朝听政，梁太后的哥哥梁冀专权，冤枉杀害汉朝良臣原太尉李固、杜乔，天下人认为这是冤案。随后梁氏全族都被诛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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